“以往安坐家中,自有人上门请征辟为官。”殷羡笑道:“当官不顺心,直接挂印而去。在家歇腻了,只要口风松一松,说自己想做官了,马上就有人上门相聘。这般好日子,往后怕是难以见到了。”
殷羡其实早有这种感觉了。
特别是去拓跋代、刘汉转了一圈后,感受愈发明显。
扩张如此大的地盘,统治了如此多的胡人,不给他们与其实力相匹配的地位,那还不如分开过,不要去打他们——当然,这样肯定也是不行的,因为边患不可能消除掉。
所以,殷羡觉得汉地士人做官的机会更少了,虽然绝大多数官员仍然由士人充任。
从士族整体来看,他很同情那些人。
从家族利益来看,他懒得搭理那些人。
殷氏紧跟庾氏,族中子弟根本不用担心没官做。想那么多作甚?你还能推翻梁王的统治不成?
马车抢在城门关闭前一刻进了平阳。
入城后走了没多远,一二十多岁青年上了马车,却是殷羡之子、记室督殷浩。
“有事说事。”殷羡瞄了一眼儿子,道。
潘滔笑吟吟地看着他。
“昨日重阳节,王夷甫于姑射山上置宴清谈。”殷浩说道:“远近赴会者不下百人,堪为二十年来少有之盛会。”
“谈的什么?”殷羡问道。
“王夷甫以司马相如《封禅书》为引,论及上古君臣禅让之事。”殷浩回道。
殷羡、潘滔对视一眼,齐齐笑了。
王夷甫做别的不行,搞这些真的是一把好手。
“已经结束了?”殷羡又问道。
“不,连开三天,许多人就住在姑射山精舍之中,儿闻父归,便回来了。”
“赴会诸人怎么说的?”
“都这时候了,没人傻到说不该说的话。”殷浩笑道:“儿昨日在衙署处理公务,去得稍晚,只记得卞滔一人。”
“他没乱说话吧?”
“没有。”殷浩先摇了摇头,然后用略带揶揄的口吻说道:“卞滔从故纸堆里找了很多东西,谈及上古以来七十二君,洋洋洒洒数千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别卖关子。”殷羡催促道。
“卞滔认为:天下至公,非一姓独有。”殷浩立刻答道。
马车内立刻响起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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