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未必。
三年暴水期间,抱着金玉全家饿死的又不是一个两个。
“靳准,汝何意?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些?”姚弋仲张了张嘴,说道:“大王日理万机,没时间和你磨嘴皮子。”
“大王,围城之时,刘路孤曾于长安城外转了一圈,仆在城头上见得,其有狼头大纛,此大王所赐耶?”靳准问道。
“不错。”邵勋点了点头,道:“孤赐狼头纛四、鼓四予代公拓拔什翼犍,又赐狼头纛二、鼓二予凉城郡公拓跋力真。”
苍狼白鹿是匈奴图腾,后世出土的匈奴墓葬中就有这种图案。
但奇怪的是,更靠近东部草原的东胡系一开始就只有苍狼,没有白鹿,直到他们被匈奴击败,遁入东北林草地带,这时候就有白鹿了——搞不好是接触到了驯鹿。
邵勋确实赐过狼头纛,就在不久之前。
他主要是想赐给亲儿子邵真,于是连带着便宜儿子什翼犍也有赏赐,还更多。
刘路孤作为一路统帅,又是镇东大将军,位高权重,领狼头纛一面出战,就相当于“持节”,有生杀大权。
“原来如此!大王真是思虑深远,臣不及也。”姚弋仲一听,深施一礼,叹道。
此言一出,不光蒲洪眼皮子直跳,就连靳准也不由地多看了姚弋仲几眼。
刘汉时,姚弋仲被封为平襄公,任平西将军,率部返回秦州,为朝廷稳住西边局势——正如邵勋对满是胡人的地界只能委任统治一样,匈奴其实也无法有效统御杂胡居住的地区,只能依靠拉拢的杂胡首领的个人忠诚来维系统治。
不过,随着与关东的战争日趋激烈,姚弋仲及其部族又被迁了过来,安置于扶风诸县,而他本人则带着部队为匈奴征战,时而卑移山、时而上郡、时而潼关、时而武关。
靳准与姚弋仲接触过很多次,知道这是一个相当桀骜的人物,说话不中听,很多时候脱口而出,不假思索,故不为人所喜。
也就看在他实力强劲,所部羌兵作战勇猛而勉强容忍罢了。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此桀骜的一个人物,却也有谄媚的一面。
再仔细想一想,或许姚弋仲不是不会尊重人,只不过由于性格因素,他不会尊重刘粲以及他靳准罢了。
这人狂是狂,但如果主君有能力,他就是顶好的大忠臣,任劳任怨,忠心无比,自有一套独特的行事逻辑。
若主君能力不行,驾驭不了他,那就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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