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下山的速度并没有变得多快,她却感觉自己是冲下山的,当看到沿着山道来接自己的卫极,她眼圈一红,仿佛看见了前世每次出门回家,在家门口、在小区门口、在公交站台、在地铁站口、在高铁站口、在机场接自己回家的妈妈。
后来,每次出门,她回头再看不见妈妈。
每次回家,也再没有人接她。
甄青殷用力攥紧手里的折扇,触碰到自己冰凉的指尖,脚步慢下来,直至来到卫极面前时,已完全看不出异样。
“殿下,你不晒吗?”甄青殷嗔怪地问,将手里的一束花递给他,“你上不了山顶,我就把山顶的花儿,给你摘下来了。有点晒蔫了,一会儿遇到山泉,撒点水就精神了。”
太子澄澈的眼里如坠入一滴浓墨,笑意顿时晕染开来:“这是孤第一次收到花,没想到是你送的。”
两人并肩朝山下走。
入了凉亭,甄青殷摘下帷帽,脸颊被热气烘染得红彤彤的,双眸是运动过后的灵动精神。
她此刻特别想说话,不说点什么,就好像会泄露情绪,于是没话找话道:“我从前可是亲眼目睹过,殿下被许多姑娘掷花扔香帕。”
太子低头看着手里的鲜花,红的、紫色、黄的,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都是野花,虽花香杂乱,但他就是闻着有股暖暖的淡雅清香。
闻言,他茫然地问:“有吗?孤不记得了。”
冯有喜端了侍卫们找来的山泉水,一小盆,放在太子的面前,插嘴说:“殿下莫不是忘了?四年前,殿下第一回主审贪墨案,当时的礼部左侍郎陶孟寒监工修缮太庙, 贪墨两万两,事发后,抄家杀头。
殿下是监斩官,斩了陶孟寒之后,京城的小娘子们万人空巷,挤在道路两旁,对着殿下投掷鲜花手帕。因那曹御史弹劾您有碍京城治安,此后,殿下再未当过监……斩官……”
冯有喜本滔滔不绝,忽地察觉脸皮发凉,慢慢声音小下去。
太子只瞧了他一眼,眼刀子冷嗖嗖的,转过头面对甄小娘子时,霎时恢复温润和善。
他恍然大悟,太子不是不记得,他是想听甄小娘子亲口复述当年盛况。
他装作忙碌的样子,赶紧溜到亭子外,吩咐起灶的御厨快快上午膳。
甄青殷想笑但怕太子丢面子,只好用手沾了些水,弹到蔫了吧唧的鲜花上。
太子手捧鲜花,水珠子不小心弹到他脸上,他亦是面不改色,道:“原来,四年前,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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