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垂目望了一眼,朱雀门前人群层层,宛如黑潮,大多都仰头望来。
他敛袖坐在御座上,中官禁卫各安其位,身后仪仗一一散开。
“摘星楼新酿的清酒,第一场雪时出缸,因此号为‘新雪’。”李凰温淡一笑,捧着个银色的酒壶,“遣人买了一瓶,陛下饮么?还是饮茶?”
“仍茶罢。”唐皇目光挪向剑台,那道素衣的身影依然安静地立在那里,像是化入雪中。
他在这里立了一夜,漫天的雪确实也已为他所用了。
仙人台言此雪将持续一昼夜,如今已又一天要过去了,雪依然飘如白毛,天在午时,唐皇捻化了一枚落在手上的雪,朝天上看了看。
“四哥哥不冷么?”一道脆声响在案旁,年方八岁的李碧君还包着丸子头,蹙眉探头看着下面的身影,然而话出口后就被身后的女子轻轻掩了下嘴。
“嘘,肃静之所,不可喧闹。”女子向御座低了下头。
李凰偏头微笑:“元妃,教碧君上来吧,她个子矮,这里看得清楚些。”
元妃低头朝女童笑:“皇后殿下唤你过去呢。”
李碧君嘻嘻一笑,连跑带扑地投入了案前女子的怀抱,然后锲而不舍地朝旁边男人小声道:“父皇,四哥哥不冷么?”
唐皇捻枚点心递给她:“他有修为,不怕冷的。”
“我也开脉了,但还是冷!”李碧君张开十根红通通的手指。
唐皇握住她两只手暖了暖,淡声道:“你修行时偷懒,自然真气薄弱不畅。”
李碧君连忙缩回手,投进了李凰的怀里。
御座再外侧坐着三席服色相近的年轻男女,都各有一案,倒没再见别的妃嫔了,李凰微笑扫去,道:“九儿这两年修行倒很用功。”
李琛怔了下抬头,离席恭谨行了一礼:“回禀母后,儿臣在读剑经。”
“总这样拘谨。”李凰淡笑一下,“你读罢。”
李琛再拜回案。
他是最末一席,另两席则坐一位年轻少女与宽服青年,是六公主李幽胧与三皇子李玉瑾,他二人中间则空着一席,正是四皇子李知的位子。
而再往右边,则又空着一席。
李碧君挪眼瞧了瞧,双手勾住皇后殿下的脖子,把头埋了进去。
虽然年幼,但娘亲很认真地教导过什么应该说,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绝不能说,言语不太能管束住一个六七岁的女童,所以这些教导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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