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方过了风陵渡。我们急驰一日,应能在今夜明晨之间赶上。”
裴液点点头,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俯下身子,再次催了催马匹。这马颇有些傲烈,若非黑猫在肩,骑起来恐怕会有些累人。
沿沣水疾驰了小半个时辰,一条流淌更平缓、水面更开阔的大河就映入眼帘,渭水,千百年来牵系着长安的生命,而驰过了整条渭水,万里黄河就铺开在眼前,遥远的天子城就彻底被他们抛在背后了。
午后两人在一处小渡口落脚吃了碗面,就着面汤,裴液打开了这封明显来自许绰的信。
里面是一张信纸,以及另一枚小些的信封。
“本不应扰你静休的,但毕竟百事无常,不怕被你知道我也并非算无遗策。
船底私运之事有些出乎意料,但在其他地方似乎又忽然连上了一些我并未想过的线头.总之此事颇为关键,想来还是请你再走一趟,把这艘船拦下查清,将线索带回来。狄九说谢穿堂身手高明,临危机变,可堪倚重,你和她搭档便是。
脉境之内你们自行应对,不必担心玄门,此行危险应当不大,却是须得有你,我也放心些。
已寻仙人台急索了些资料,附于此页。
许。”
裴液斜眼看着信纸喝完了最后面汤,收起来拿布抹了抹嘴。
对面谢穿堂已重新佩刀,抬眼看过来。
“这艘船竟然不是官船,也不是太平漕的船。”裴液排出几文钱在桌上。
谢穿堂拧了下眉,裴液却合上资料,若有所思。
若非本就以“燕王府”为目标,从牢狱到鲤馆到太平漕再到现在,这三个字确实几乎从整件事情中隐身。鲤馆上面是太平漕,太平漕上面是幻楼和鱼嗣诚,他们才是如今摆在正面的敌人。
哪怕到了现在,这艘船仍然不是太平漕帮直接控制,燕王府是把一切利益和权力交付,也就因此隐去了身形。在这庞大利益网的遮掩之下,不知推进着什么事情。
但幸好,自己现在追索的就是这条下面的线。
“那是?”谢穿堂看他。
“行驶这艘船的东家,唤作‘沣水坞’.”
“沣水坞行船!敬请避让!”
天光熹微之中一声叫喊,惊动了渡口的狗驴马牛,晨渡的行客立在船头偏头看去,晨雾薄薄的江面上,一座高大的船影从江心驶了过来。
“开恁早的船,这做大买卖的也嫌赚不够嘞.”艄公沙着嗓子嘀咕一句,拿桨一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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