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令就落在了这里。
十位朱紫弹劾大理寺少卿狄九渎职擅权,吏部并三省都已审过,勒令其停止所为,往南衙受询。
到这一步,影响的已不是后日的前途,而是当下的官帽了。
狄九低着头翻阅案卷,如同不闻。
大三司既成,就没有中途破去的先例。狄九的选择十分明显——这位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断案如神、仕途一片光明的人物,宁愿就此前路断绝,也一定要把太平漕帮之罪按死在这里。
于是使者见他无动于衷,也只好退去了。这确实是一道雷霆,但其实也是南衙最威重的手段了。狄九知道,如果再有手段,就不是纸上文字了。
等到太阳明显升起来的时候,狄九已从受害人中梳理出太平漕帮另一宗成系统地靠放债欺诈侵吞财产的罪名,他将十几位受害人的经历一一写上,从案情到证据一概不缺,最后签上自己的姓名和大理寺鲜红的印章。
和贩人案一样,这会是另一样让太平漕帮如鲠在喉的东西。
然后他搁下笔问了问时间,才发现竟然已经辰时半了,他蹙眉看了看街头,有些疑惑竟然还没有下一样手段过来。
但无论如何,他一定是死死吸引住对方的注意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头晕难以忍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低声向李昭道:“我去洗把脸。你把我批了的这三个人捉来。”
刚刚把前两位案犯放下的李昭抹了把汗,扶了他胳膊一下,却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大人.今日我暂不离开你了吧.”
狄九推拒了一下:“没事,你把——”
然而这个动作似乎太剧烈了,令他眼前猛地一黑,头颅内仿佛什么东西一下炸开,陡然天旋地转。
“——大人!!”
飞镜楼下,天光已经极为明亮,裴液安静点着这座楼上的人,在这一个时辰里,他见到了那凭栏与人笑谈的二龙头三龙头,以及所有的“太平四亨”。
他记忆着他们的样貌,也观察着他们的武器和身形,即便知道可能不需要自己出手,这也是他下意识养成的习惯。
但谢穿堂已经蹙眉往东北方望了好几次。
裴液知道她在焦虑什么,他自己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然而信号迟迟未来。
视野里也看不见监门卫的银甲,只有游人越来越多,纵然这两天京兆府的动静令很多人观望起来,飞镜楼门前还是络绎不绝。
直到一个很慌张、剧烈喘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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