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
裴液安静听着,女子或许从未向人倾吐过这条心路,裴液感受得到她的放松。
这时他也明白为什么齐昭华说许绰对她是拨云见日之恩,把一个人从外界和自己的困境中揪出来,不正是这样的恩情吗?
却听身旁已安静下来的女子轻声道:“但是,裴液,你觉得这是我的错吗?”
裴液怔然转头。
齐昭华正看着他:“为什么我要去赋诗游宴?”
“.”
“为什么我抱着这身‘妍皮痴骨’松不开?为什么我和那半百士子想要走进那些衙门,就得先练这一身谄媚之皮?他又是在什么上面输给了我?”
“.”
齐昭华收回了目光,望着空处轻声道:“恩君对我有拨云之恩,但有恩报恩而已,令我誓死追随者,是‘见日’之志。”
“她说,像我这样的人天下有一百万。”
“.”
两人久久不语,齐昭华招呼侍者,自己又取了一小瓶酒,自行斟饮。
“我从来没和人说过这些,裴少侠。”她低头轻声道,“这就是我回神京的原因。那时开始我在恩君身边待了两年,始明白‘博望没有容下我的地方’是太愚傲的想法,因此就想回去,不背靠恩君,只凭自己做些事情。”
裴液回想着:“那就是咱们相遇的原因了。”
齐昭华深吸口气,仿佛从那迷蒙的记忆中彻底脱离了出来,饮酒笑道:“是啊。”
裴液忽然道:“我其实见过馆主的名字。”
“哦?”
“还在奉怀的时候,七月的国报上写的,说她是南国文会之文魁,圣人还为她取了字就是三个月前的事吧?”裴液望着楼下,“那岂不是说她才二十岁?”
齐昭华顿了下,笑:“.差不多。”
裴液忍不住蹙眉,多少岁就是多少岁,怎么还“差不多”呢?但齐昭华既然不解释,他也无可追问。
所以四年前和齐昭华会面时,她不过才十六岁。
白日匆匆一晤,他确实对这位馆主还十分陌生。就“靠山”二字来说,它有些超出想象的强大了,于是也同样蒙上了浓重的神秘面纱。
公然在国报刊行《侠骨残》、一纸调令将他提入神京,邢栀、颜非卿这样的大派弟子即便不能说是她的下属,但也环绕辇旁以及在燕王府明牌施压的情况下,依然一来一去便将他换出牢狱,失控的荒邪此时恐怕已在反噬运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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