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是熟悉的面孔。
商浪,这位年轻人如今依然眉眼飞扬,但不是披甲挺枪的英姿了,穿袍束带,发冠高髻,很是英姿挺拔。在奉怀县衙那几天有时祝高阳不在,便是他陪自己练剑。
如今裴液见到他很高兴,却没料到商浪眼中却几乎是惊喜。
旁边的邢栀正端着一杯清茶,对裴液一笑,抬手比了个把他拷起来的动作,正是昨日狱中的一幕。
裴液不好意思地一笑,想来自己脱狱计划中涉及灵气操作的部分都出于她手,感激地拱了拱手。
第三人竟然是方继道,正和旁边之人询问着什么,表情有些拘谨,但双眸亮晶晶。
这真令裴液有些意外的惊喜,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女子,但齐昭华也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当书生看过来时,她淡笑抬了下手,就远远落座在邢栀旁边。
裴液和方继道打过了招呼,目光挪向他旁边那最后一人时,是真的惊讶。
颜非卿。
这气质干净的道士竟然也列席在此,方继道在他旁边有些磕绊地比划,他则凝眉思索着,表情颇为认真。裴液进来时他抬眸望来一眼,算是打过了招呼,继续低头沉思。
裴液在邢栀旁边坐下,其实第一次见这位术士散发常服的样子,那股潇洒利落化为了松散闲适,裙摆委地,她支颔举杯笑道:“相逢一杯酒,为君慰风尘。”
裴液连忙端正举杯一饮,搁杯道:“道谢。”
邢栀一笑,也起袖遮口饮尽。
裴液顿了一下,好奇道:“邢大人,你是提前准备好了这句诗吗?”
邢栀微怔,旁边齐昭华嘴角一弯,立刻若无其事地偏头。
“.”邢栀端着酒杯定了一会儿,瞥了一眼齐昭华,“哦是。”
她搁下酒杯,对少年温婉一笑。
裴液“果然如此”般连连点头,笑道:“我想也是!以前读话本,见他们气氛一到就吟两句诗出来,总是想不通——虽然我是没读过,但就算读过很多诗,难道说吟就能吟吗?果然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那也.确是有的。”邢栀低头重新为他斟上酒,“裴少侠怎么问这个?”
“我在学嘛。”少年轻叹一声,“这两个月来总是和人分别,有些人有好好告别,有些人就匆匆过去了,也来不及说什么话。”
邢栀温和地看了他一眼:“有空多翻翻书就好了。”
忽然又想起来:“你现在应当认得些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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