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在无数个夤夜她想着他们擦拭失翠的剑刃。
所以当湖畔那一夜之后,少女埋于幽深毒潭下的心被光明穿透进来,从此豁然开朗。
但她忘了在这一天知情之后,老人的仇恨才深覆燃烧。
他是亲手将男子从穿开裆裤的年纪一点点拉扯大。
天真、可爱、顽皮、莽撞、意气、坚韧、勤勉、担当、光明、潇朗.惨辱。
老人身在玄门之列,他确实是这个境界的底层,没有罕见的天赋、不会高妙的玄经,境界多年来也只在第一阶磨熬。
可这样,他就能够把一个一手指就按死的七生,轻飘飘地当做杀害男子的最终凶手吗?
可这样,那个高高在上的欢死楼,就能把他的爱徒肆无忌惮地当做材料吗?!
多少次的自责和痛苦,老人心底燃烧的毒焰,一直朝向的是这片阴影。
忽然间一切都安静了下去,李缥青怔怔看着不远处老人的身影,那些混乱炽烈的情绪全都安静地消弭殆尽。
老人仍对身后的动静有些迟钝,他以仅剩的一只手摘下了安藏腰间的一枚小符,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头看向了天上,露出了大半张脸。
李缥青从未见过老人这副陌生的神情。
老人仿佛永远没有脾气,总是和蔼地笑着,哪怕年事已高,仍总爱开各种随和的玩笑,就像一只温和的鸽子。
但现在他面如铁铸,神情漠然地盯着天上,提起血痕未干的剑时的样子像一只伤怒的凤。
“雾中雀”。李蔚如已完全无法操控玄气,但云锁朱楼,依然还在。老人缓缓反手攥紧了剑柄,如同一只将要再次纵身扑出的虎。
李缥青缓缓地走了过去。
李蔚如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身后的动静不再来自于尚怀通。
他按剑转过头,立刻僵住了。
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刻见到少女的身影。
仿佛从某种状态中猛地回过了神,这副苍老冰冷的神情中乍时跳出来一丝慌乱,而后脸上的坚冰迅速融化,一种惶恐的无措显露了出来。李缥青几乎没有见过老人如此失态的样子,现在他下意识缩了缩手脚,似乎想把这具伤躯掩藏起来。
看见少女泪痕殷然的面庞,老人呼吸都几乎滞停,嘶哑道:“没、没事儿我.我脑子懵了.我不去了缥青我不去了”
李缥青一句话说不出来,直到这时她才如此清晰地看见,自己一直以来,受的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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