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她若无其事地恶人先告状,耳后的红晕还没有褪下。
‘我可没踩别人影子。’
‘我也没踩!’
‘那是小狗踩了。’
少女几可猜到将要发生的这些对话,最后被气得拍他的一定是自己,但在潜意识里,她愿意、甚至故意把这样话头和机会送给他。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此时是薄晕水眸,看着少年,嗓子里已准备好下一句话。
但少年却没看她。
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接话,他转过头,只留下一个黑发系起的后脑:“那个.赶紧走吧,一会儿你师父要等急了。”
“.哦。”
少女怔了一下,扎了下湿发,跟了上去。
“一会儿蝉雀剑上有什么不懂的,你记得问问师父啊。”少女想着一会儿的会面。
“.嗯。”
裴液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少女有些茫然的目光中,低头沉默走到檐外,把里面让给了她。
——
博望园,捉月楼。
两人来到门前,早有青衣在等候。
“少掌门,裴少侠,请往六层东一阁。”
裴液怔了下,他记得翠羽私阁在四楼才对。但反正照人提醒便是。
一路走上六层,东一正是位置最佳、最为轩敞的一间阁,而一见这门面,裴液才乍时想起来了——杨颜说过的,这分明是七蛟洞的私阁才对。
两人立在门前,李缥青轻轻叩了叩门:“师父。”
过了一息,屋中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进来就好啊。”
少女推开两扇沉重而安静的木门,裴液走进来,脚底先一软。低头一看,却是铺着毯子,再抬头,鼻端也已缭绕起香气,少女在身后把门合上,顿是一派安静闲适之氛围笼罩了他。
绕过两张屏风,便是这间阁的会客之处。房屋正中,一张长长的矮桌摆在那里,桌上放着秋菊与沉香,一套茶具摆在中间,在他们上楼的这段时间里,侍者已把茶沏好。
桌后安坐的,正是那见过一面的老人,李蔚如。
佝偻、虚弱,病态的瘦削与枯老,整个人是一副一揉就烂、两把就能拆开的样子,在他身上完全瞧不出一位宗师的气魄。那日见过之后,裴液就明白为何少女说师父没有多少日子了,也明白为何在翠羽与七蛟之争中,这位老人的存在感如此薄弱。
能以这份残烛般的生命牵制住骆德锋,已是一份不小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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