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还是呆愣了一瞬。
裴液纵身而上,一剑刺出,毋庸置疑,这是第三次的【云天遮目失羽】。
在烈火照耀下,少年逼视了过来。
就算一百次,老人也知道自己解不开这一剑。他倒是可以躲的,离开这一剑笼罩的范围,谁也追不上他。但只要还想杀这个少年,他就不得不面对这一剑——仙火本来可以免去近身,但它被他吃了。
但他这时还是应该躲,因为这次不是少年一人了,另一边,一柄足够强硬的刀正奋力而来。
自己陷入黑暗的一瞬间,一刀一剑就会并力斩上喉咙,他不敢保证【铁衣】一定能撑住。为了保命,他应该暂避锋芒,闪躲开来,先用【仙火】除去这王八,然后再料理毒蛇。
但他没有躲。
因为没太多时间在这里和他们纠缠——他本来打算就那样走过去,顺手就拿下果子,然后离开的。
也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到目前所有的被动都来自于过分的谨慎。
他是七生。
只要一次正常的招式交换,他就能拿下一条人命,但他一直不敢博弈,总是以自己不冒一点风险为先。
于是他就像一道不会动的、等着对方不停转换方法破解的难题。
如今,对方已经要开始第三种解法。
那无可抵御的黑暗再次压了上来,老人的心再次被攥紧。
在这样的紧缩中,老人想起一段遥远的记忆。
幼年练剑的那段日子里,常常有一个定力的练习。他脱掉上衣站着,师傅会以针尖刺他,大部分时候是皮肉,有时候甚至是眼睛,他要平静成一具木石才算合格。
他当然可以用真气控制眼皮的闭合和肌肉的挛缩,但那没有意义,只要在那针尖到来前,心脏仍然会猛跳一下、思绪仍然被它攫获,便不算过关。
因此这个练习一定要在摒除真气的情况下进行,它真正磨练的,是面对危险时的对敌之心。
如今他早已可以在针尖之前面不改色,但直到面对少年这一剑时,他才发现幼年那下意识的瑟缩和躲避还是在支配着他。
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你这一剑就算可以永远灵验,我也不会在这剑意面前当第三次乌龟。
我已经撑住了伱两次的杀招,但,你们谁能撑住我一招吗?
此时一前一后,两名少年飞身而来,不必怀疑,那可惧的黑暗下一刻就会降临。
而老人同时向两人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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