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勾起一抹淡之又淡的笑容,歪斜着靠在凭几上,手里的酒盏摇摇晃晃:“江南的风韵在于山水,美人儿不过是点缀。”
他瞧了一眼跪在当中含着两包泪唱着吴侬软语的莺娘,才又道:“你此次来可不是公事,太过张扬小心惹出事来。”
常允脸色才正了几分,咳了一声,又有些得意:“你可知今日才到口市上,便挑中了合意的,已经打发人送到城外别庄上去了,若是教养一番送回长安,那位一准是满意的。”
那位五郎望了他一眼:“你真打算送去?”
常允嗳了一声:“不然我又何必跟着你千里迢迢来江宁府,那位可是说了,就喜欢江南这种绵软细嫩不经人事的小娘。”
五郎慢吞吞地:“这不合规矩。”
“规矩再大,也大不过这个!”常允指了指上面,“如今的情势你也瞧见了,陛下对这位可不同。”
五郎轻笑一声,没有再说。
常允却又挠了挠头:“只是这几个都是雏儿,又是没见识的,怕到时候坏了兴致。”
下首的两位郎君这下子有了接话的机会,忙道:“此处是春阳坊,罗妈妈也是风月里的老人了,没有她调教不好的人。”
常允半信半疑,看了一眼委委屈屈唱曲的莺娘:“她能教好?教出的这位都知娘子还是这幅脓包模样。”
莺娘嘴里的小曲差点错了调子,脸上更是委屈,若不是知道这几位是她开罪不起的贵人,只怕早就使了性子不肯伺候了。
她一双眼求救般望向另一张榻席上的五郎,她眼力不差,瞧得出来这里面的常允是个不讲理的,另外两位都是江宁司马府黄家和长史府朱家的郎君,这时候都想尽法子巴结这位常二郎,只有眼前这位不一样,他也是长安来的,常二郎对他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可见他身份不凡,说不得只要一句话,常二郎就能饶了自己。
可那位五郎,明明是散漫不羁地依在凭几上吃酒听曲,但莺娘瞧得清楚,一盏接一盏的酒下去,他不但没有醉,那一双懒洋洋地眼里精光流转,不经意之间望见了教人竟然有些生畏,
让她那已经到嘴边的哀求的话,不禁又吞了回去,只能忍着委屈拨弄着手中的琵琶,咿咿呀呀唱下去。
到了快响暮鼓的时候,春阳坊里这一场宴席才散了,常允已经是大醉,留宿在了坊里,黄六郎与朱大郎一起陪那位五郎出来,殷勤地送他上了马,看着他带着人走远了,这才敢回府去。
罗妈妈松了口气,带着人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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