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太好了。”库普放松下意识的屏气,被无处不在的灰尘呛得连声咳嗽。
“话说回来,除了身体不适外,您会觉得有什么别的不对吗?”
助手兼扈从接过递来的水囊,猛灌几口,压住喉咙里翻腾的不适,“比如,做一些原来不太会做的事。”
“呃,没有吧?”
很诚恳地回顾了遍近半年来事迹后,克拉夫特没发现异常之处,无非是做点力所能及的实用医疗研究,顺便清理些不该在现世兴风作浪的玩意,工作内容始终如一。
“好吧,其实有点,前段时间对那些‘技巧’的使用确实变多了,但也是没办法。
“你知道的,颅内出血必须探查体积范围、人工气胸术前评估胸膜黏连、复杂骨折凭经验达不到准确定位、颈椎脱位手法复位危险性很大,手术中盲目扩大切口会拉高感染概率……
“这是值得的,一个深呼吸时间,就能带来巨大的预后改善,消耗都不到‘法术’的十分之一,还可以把几个病人集中起来完成。”
“并不是总那么巧,遇到急症时只能单独使用,您似乎有时还会在手术中保持特殊状态。”没人比助手更熟悉某些让旁观的医学院老外科人看出一头冷汗的操作,背后都是不能被经验技巧解释的东西。
“那怎么办?”还能看着人死不成?
克拉夫特的潜台词无法反驳,尤其是首位受益者更没立场劝说减少使用频率。如果临床用途都要省,从深层生物手里捞人回来的成本简直没法算了。
被这个问题堵得一时语塞,库普倒是发现了件可能只有自己意识到的事情。
自认识以来,似乎从未观察到深层根本性地改变克拉夫特性格倾向,仅仅让原有特质愈发突出。
这是极反常理的,按道理而言,作为走得最远的一个,思维观念应该有蝴蝶破茧般的蜕化,深刻到彻底转变行为模式、变得面目全非。
除非……
“克拉夫特先生,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投入医学事业的来着?”
……
……
“大概一年多前吧,那时候我还挺天真的。”
菲尔德拽着骡马笼头,试图绕开山脚路上的大泥坑。身后的马车里载着刚采购来的新鲜果蔬、脱壳麦子、日用品,以及正在记账的多米尼克。
“总觉得自己前途光明,不可限量,毕业后当上神父是迟早的事,后来才知道要先当一两年侍从、三年读经员、很多年辅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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