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三十八年的年节对于怜月来说是无比难熬的一天。
明明整座长安城随处都充满了喜庆的氛围,唯独她始终感受不到什么喜悦,就像是身处在飘红世界里的一抹不合群的灰色。
她没有贴春联,没有做年夜饭,也没有与东方木几人交流,甚至就连果果叫她都没有应声,关上了清风雅舍的门,独自坐在里面盯着墙壁上的字帖发呆。
她应该伤心吗?
从选择与李子冀站在同一阵营开始,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一天的到来,想到了墨影可能会死,自己的父亲,庆苍国君也可能会死,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情感这东西向来是复杂的,当墨影和庆苍国君死去的消息在如此短短数日时间里接连传来,她无论怎么做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她应该怨恨吗?
身为庆苍的公主,全心全意为庆苍争利,到头来却成了被牺牲的棋子,她当然应该心生怨恨。
那现在是什么感觉?
数年来压抑在胸中的激愤一朝散尽后的畅快?
她并没有因此感到快乐,没有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向父兄证明当初将我舍弃成棋子的决定是错误的。
她所能感受到的,除了这些循环往复交织复杂的情感和念头之外,就只是有无措。
惊慌无措,手足无措,怜月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怎么办,应该做什么,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不愿意去想这些东西,她将自己关在清风雅舍里,不见任何人,不听任何声音。
唯一能够令她有所触动的就是这些挂在墙上只剩下数量稀少的字帖,因为这些字帖能够让她想到李子冀,怜月也不清楚自己这时候对李子冀的态度应该是什么样的。
憎恨亦或是感谢?
复杂,人之所以了不起就是因为其本身的复杂性,在情感上扮演着矛盾和挣扎的角色。
她甚至并不清楚自己现在该有什么样的情绪。
如此这般在清风雅舍里发呆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果果提着从早餐铺子拎回来的食盒走了进去,怜月这才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姐姐。”
果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动作没有以往的俏皮和活泼,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动作轻柔的将食盒放在柜面上。
她已经十四岁了,神魂已经趋近圆满,梁安安说不用等到最多再有半年,果果就可以开始修行。
积沙寺里那一场圣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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